「立春春节」立春与春节（上）

原标题：立春与春节（上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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恭贺新禧

立春春节（网络配图侵删）

立春春节（网络配图侵删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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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2月1日是春节，2月4日是立春。两天都带个“春”字，又靠得这么近，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？且听笔者聊聊。

立春春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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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春是一个节气，根据太阳在黄道上的位置决定其日期，本质上属于阳历；春节定于农历的正月初一，这一天是月朔，本质上属于阴历。不过，就它们在古代历法中的地位，可谓旗鼓相当，立春是一年的年首，而春节是一岁的岁首。

我国古代“年”与“岁”这两个字的意义是有差别的。年是指农事安排、作物收获的周期，与四季更替的物候直接相关。例如江南地区冬小麦的收获期在6月初的芒种前后，从上一茬的麦熟到这一茬麦熟再到下一茬麦熟，期间的两个周期，就都是年。《说文》曰：“年，熟谷也。”正是指的这个意思；我国古代的字书把“年”字放禾部，是这个意思的体现。年的周期正是四季变迁的周期，也就是太阳绕行黄道一周，即两次经过春分点的时间间隔1回归年（365.2522日）。古人把这个“年”的开始定在立春，也就是新年的第一天。

《书经》是我国最古老的史书，其中的《尧典篇》记载：“綦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。”这意味着我国上古的帝尧时代，人们已经测定了1回归年接近366日，历法已采用阴阳合历，通过在某些年份里加上闰月使历年长度在平均上达到366日，将之称为一岁[注1]。由此可见，“岁”表征由天文观测定出的历年。岁的周期是历年的长度，因平年和闰年而不同，逢平年354日，逢闰年384日；加上7个闰月后19个历年的长度平均值很接近1回归年。古人把这个“岁”的开始定在正月初一，也就是新岁的第一天。

也不知从何时开始。年和岁这两个字的使用开始混同，于是在概念上逐趋一致，现在似乎已经不加区分了，只是在使用习惯上有所差别。

立春春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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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春，按照我国自古以来的传统，作为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一个被归入正月，是节气与中气里的节气。公历中出现在2月3～5日，这时太阳黄经达到315?。

我们所称的一个节气实际上包含了三层意思：1.节气指太阳在黄道上运行到某一特定位置，这是一个瞬间。这个瞬间我们用某年某月某日几时几分来表示，所以我们通常能从日历上看到如“今日5时27分立春”之类的字样。2.节气又指上述瞬间所在的那一日，如我们说2月4日立春，这句话的意义是太阳在黄道上运行到达黄经315?的那个瞬间落在2月4日之内，而把这一日叫做立春。3.节气还指从这一节气到下一节气大约半个月的一个时段。古人将每个节气分成3候，每一候含5日，有相应的物候现象，称为候应，如立春的3候为：“一候东风解冻；二候蛰虫始振；三候鱼陟负冰。”

立春春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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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立”是“开始”的意思。自秦代以来，中国就一直以立春作为春季的开始。从立春一直到立夏前这段期间，是为春天。自然，气象学上的春季在我国的大部分地区还未到来，即使素称温暖的大江南，仍然处于寒意袭人的晚冬时节。不过，自从节令到达冬至，自秋分以来的白昼日渐缩短到达“极值”；之后，白昼开始变长，太阳对地球的直射点已离开了南回归线向北移动。经过一个半月的“蓄势”，这时日出已经明显提前，而日落相应地推迟了；中午的太阳也显著地提升了高度。我们所处的北半球大地，获得了更多的日照，气温升高，降雨骤多。立春虽然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春天，却更像是春天的序幕。幕布一旦拉开，一个万物复苏、生机勃勃的场景即将呈现。

唐朝的诗人元稹写了《咏廿四气》的系列诗篇，几乎每一首诗都描绘了与候应相关的景象，其中第一首即是“立春正月节”，诗云：

春冬移律吕，天地换星霜。

间泮游鱼跃，和风待柳芳。

早梅迎雨水，残雪怯朝阳。

万物含新意，同欢圣日长。

春意盎然的景象跃然纸上；残雪虽留，但和风吹拂，杨柳即将吐芽。笔者很欣赏南宋张栻的“立春偶成”诗：

律回岁晚冰霜少，春到人间草木知。

便觉眼前生意满，东风吹水绿参差。

这首诗的语言通俗易懂，琅琅上口，意境清新，生动传神；岂止草木，就是无生命的绿水也显露生意。还在于诗歌涉及一些历法问题，可供笔者聒噪一番。

这两首诗提到了“律吕”和“律回”。我国古代曾有以传统音乐的调名纪月的方法，称为律吕纪月法。律的原意为用来定音的竹管，以不同竹管的长度定出12个标准音，就叫12律[注2]。12律音调由低到高适与12月的顺序相配。12律又可分为阴阳两类，奇数的6律为阳律，叫做6律；偶数的6律为阴律，也叫做6吕，两者合称为6律吕。十二月属阴吕，正月属阳律；十二月过去，正月来临，是为“移律吕”，也可称“律回”。

张诗中的立春不在即将到来的这个正月，而是在十二月。由于传统历法里的闰年有13个月份，闰年的正月有个立春，下一个立春就会在十二月。这称为“两头春”，例如与2020年相应的农历庚子年是闰年，正是一个有两头春的年份。在十二月的这个立春称为“岁尾春”。诗人所称的的立春就属于岁尾春。岁尾春未必一定在闰年，有时闰年后的那一年正月没有立春，但春节来得特别晚，却会有岁尾春，如乙未年（2015年）的春节在2月19日，立春在十二月二十六，戊戌年（2018年）的春节在2月16日，立春在十二月二十九。有趣的是戊戌年的十二月是小月，立春与除夕重合。这在民间称为“谢交春”，被认为阴阳调和，是大吉大利的好兆头。

在闰年后也会出现“极端情况”，即某个农历年首尾都没有立春，称为“无春年”。如因庚子年（2020年）是闰年，即将过去的辛丑年便是无春年。这一年的正月初一在2021年2月12日，而这年的除夕则是2022年1月31日。民间也有个说法，叫“寡妇年”，认为不宜结婚，自然是无稽之谈。试想有三分之一强的年份是闰年，下一年多数是无春年，有过那么多的“寡妇年”吗？！

有的年份立春与春节在同一天，民间的名称是“龙花会”，同样是吉祥利好，为什么：因为在传统观念里立春和正月这两个都属阳，再加上初一也属阳，三阳开泰！笔者查了1841年到2040年的《万年历》，200年里只有5次龙花会，7次谢交春，吉利云哉，原来是物以稀为贵的观念使然。同时发现春节最早在1月21日（1966年），最迟则可到2月20日（1985年），立春恰恰位于这两个极端日子的中间。回到诗歌开头，“岁晚”说的是正在到来的新岁在立春之后，果然满眼春色，一派生机。

立春春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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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诗人冷朝阳的“立春”诗颇为全面地提到了与立春有关的历法内容和物候。

玉律传佳节，青阳应此辰。

土牛呈岁稔，彩燕表年春。

腊尽星回次，寒馀月建寅。

风光行处好，云物望中新。

流水初销冻，潜鱼欲振鳞。

梅花将柳色，偏思越乡人。

首行传达的意思是在律吕纪月法里正月属阳律。二行表示在立春展望一年的农作物丰收。三行中的“星”指岁星，即木星。古人曾用岁星纪年，木星的运行周期是11.86年，古人凑整为12年，把黄道等分成12段，称为1个星次，都有专名[注3]。岁星每年行经1次，这年就以此星次名之。腊月过尽新年来到，岁星进入新的1次。回，表示岁星巡游一周天后又回到这个星次，似乎在说：你看，一转眼12年过去了；一字点睛，抒发了对时令无情轮回、岁月转瞬即逝的感慨。立春所在月正月建寅已如前述。五行反映了立春的两个候应。

立春春节